1916年元旦,在推翻晚清封建统治过程中的先锋袁世凯却玩起了复辟,全国人民义愤填膺。
云南都督蔡锷首先宣告云南独立,反袁护国。
1914年春天,蔡锷宣布反袁护国后已经两个月了,此时因讨袁战争而去上海避难的刘伯承已经返回四川。
不过这次是带着任务回来的,已经加入了中华革命党的刘伯承奉命与吕超,石青阳等返回宜宾、达县、忠县、丰都一带组织讨袁起义。
刘伯承也不负众望,组建起了一只2000多人的队伍,名曰四川护国军第四支队并担任总指挥。
1916年春,蔡锷的护国军出兵四川讨袁,在川南与袁世凯的北洋军展开了决战。
刘伯承和王伯常决定率领四川护国军第四支队北渡长江,攻取丰都以阻袁世凯援兵进入川南,支持护国军作战。
丰都,长江边的重镇,是进入川南必经之地,北洋军用两个团守卫这里,可见对这里足够重视。
刘伯承带领队伍开进到离丰都约30里的马口垭时,命令部队停止前进,并派负责联络的康云程进城侦察。
康云程,家境殷实,但不恋舒适生活,决定仗剑救民于水火。
辛亥革命后,参加熊克武的部队。
攻入四川后,因讨袁失败,熊克武亡命国外,而康云程逃奔上海,并结识了刘伯承,从此结下了革命之谊。
康云程进城后摸清了援军的情况,共有两个团,以刘伯承的护国军数量并无取胜的把握。
但年轻气盛的康云程杀敌心切,他决定谎报军情,以免实际的情况吓坏刘伯承不敢出兵。
刘伯承得知康云程传来的守军只有两个营的消息后,决定攻打丰都并由康云程再次潜入丰都做内应,于3月20日拂晓开始攻打丰都。
刘伯承血战丰都雕塑
康云程从丰都城听到了城外的枪声,知道刘伯承开始带领护国军攻城了,内心窃喜。
护国军的突然袭击,让袁军大惊失措,弃城而逃。
康云程沿途寻找,并未寻到刘伯承的踪迹,刘伯承受伤了。
攻打城门时,刘伯承看到一战士暴露在掩体外很危险,便提醒战士注意隐蔽头部,不幸被流弹击中。
一颗擦过颅顶,一颗从右侧太阳穴打入,从右眼穿出,从此刘伯承失去了右眼。
刘伯承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,几位士兵从乱尸中找到刘伯承抬进城里的邮局内休息,又请来一草药店老板用草药施治。
因为护国军人数不多,又失去了总指挥,不得不边战边退。
部队转移时没有担架,康云程就找了一箩筐,刘伯承头顶一床棉被,蜷缩在筐中,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中撤退。
部队退到了涪陵一个叫鹤游坪的地方,就地休整,刘伯承强忍剧痛,组织召开了阵亡烈士追悼会,大家看着满头绷带的刘伯承无不动容。
但也有龌龊之人,与刘伯承带领护国军四支队的支队长王伯常,是一个无能之人。
眼看部队遭遇困境,自己私逃重庆。
而支队的杨光烈,张子昭眼看部队如此,感觉前途无望,便各自拉点队伍走了。
康云程虽然谎报了军情,但却是重情义之人。
康云程和几个士兵护送刘伯承辗转奔走,最后藏在当地一个农民家里。
康云程始终伴随刘伯承左右,而落脚的这户农家为人宽厚,且被刘伯承的事迹感动,便给予饭食,还代为找药。
涪陵一带的乡亲们对刘伯承这位反袁义士都非常爱戴,纷纷送来粮食、蔬菜、鸡蛋等,有的还设法弄来一些药物,一些革命人士也秘密前来探望,但是危险也无处不在。
袁军虽然没有知道刘伯承的具体下落,但是时不时有人来这一带的村子发悬赏令,刘伯承身体虚弱,如果有人出卖,绝对是跑不脱的。
但是,刘伯承在村子里养伤这几个月里,没有人贪图赏钱告密,相反还极力掩护刘伯承,第一次遇险在乡亲们的掩护下化解了。
刘伯承在这里养伤两三个月后,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,但是他还要处理眼睛的问题,刘伯承决定离开这里,踏上就医之路。
此时,已经是春夏之交了,刘伯承改名换姓,拜别这里的乡亲,由康云程护送,潜往重庆。
刘伯承一行选择从涪陵出发,经过长寿前往,但是在中途的蔺市镇再次遇险。
时至天下大乱,劫匪横行,刘伯承在蔺市镇遇到了劫匪。
火光冲天,哭喊声震天,雇的两个挑夫哪见过这阵势,撒腿就跑了。
刘伯承拖着病体,钻进了路边的豆田里,等到深夜才出来,又算逃过一劫。
当夜,刘伯承和康云程到涪陵新妙场的李次安家里投宿,次日启程上路,绕南岸渡江进入重庆,藏匿在王旭东、王尔常兄弟家。
王尔常是刘伯承最要好的朋友之一,在此期间,对刘伯承颇为照顾,并参与了刘伯承治疗眼伤的全过程。
刘伯承先到宽仁医院治疗脑伤,宽仁医院是美国教会在1897年设立的,设施、医术都比较好,但是这里已经被北洋军阀曹锟占用,里面满是从丰都等退下来的北洋军伤兵,刘伯承在这里治疗一段脑伤后,决定转到临江门一家德国人开的私人医院,治疗眼伤。
这家私人医院的医生,外科手术非常精湛,刘伯承将在这里成就其“军神”之美誉。
宽仁医院外景
刘伯承需要在这里接受两次手术,第一次需要去除右眼里的赘肉,理顺神经;第二次再安装义眼。
第一次手术和第二次手术相隔了几个月,一是为了恢复,再一个就是沃医生需要从德国制作义眼。
几个月后,刘伯承在这里进行了第二次手术,安装了义眼。
整个手术,后面演化了几个版本。
一个是说,刘伯承为了以后的革命事业,选择不接受麻醉;由中共中央书记处和中央军委批准立项、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组织编写的《刘伯承》传中对此也做了详细记载,里面交待,因为私人诊所没有条件全麻,只是实施了局部麻醉,但药效很快就过了。
不管哪种版本,事实都是刘伯承以惊人的意志力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挨了72刀。
手术很成功,沃医生对这个年轻人很是佩服,刘伯承和沃医生在治疗过程中也熟悉起来,刘伯承开起了玩笑:
“阁下每割一刀,我都记着呢,没记错的话,应该是割了我72刀!”
沃医生非常佩服刘伯承,啧啧称赞道:
“了不起,了不起,你是真正的中国人!”
后来,刘伯承告诉了沃医生他的真实身份,才有了“伟大的军神”之称。
刘伯承重庆治伤期间照片
因为刘伯承受到四川反动当局的通缉,在重庆不能久留,刘伯承拖着病体,直走永川。
他曾收集旧部打算攻取永川,以协助蔡锷的护国军在隆昌一带打击北洋军残部,但因为消息泄露,没有成功。
刘伯承就带着队伍在重庆和永川之间打游击,支持护国运动。
由于护国军的打击,北洋军节节败退,附北川军也纷纷倒戈,当时的革命形势大好。
不过,因为刘伯承率部支持护国军,旧川军系统非常痛恨刘伯承,打算除之而后快。
他们指使璧山县的反动分子逮捕了刘伯承,并投入监狱,准备杀害刘伯承,刘伯承命悬一线。
不过,因为刘伯承支持蔡锷的护国军作战有功,蔡锷对这支来自四川的义军也赞赏有加,当蔡锷知道刘伯承被抓后,急电璧山县政府保护刘伯承的安全,刘伯承被释放了,这次遇险也是最危险的一次。
脱险后的刘伯承,还是不惧艰险,一如既往地在寻找着他的救国之路,终成新中国开国元帅。
蔡锷将军有诗曰:
护国之要
唯铁与血
精诚所至
金石为裂
诚军神之谓也!